盛世凝云结局当地时间10月5日，瑞典学院将2023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授予挪威作家约翰·福瑟（Jon Fosse），以表彰“他的创新戏剧和散文为不可言说之物赋予了声音”。福瑟用挪威新诺斯克语创作的大量作品涵盖了各种体裁，包括戏剧、小说、诗集、散文、儿童读物和翻译作品。他不仅是当今世界得到最广泛演出的剧作家之一，他的散文也正获得越来越多的认可。

　　“我只是一个来自挪威西部农村地区的怪人。”2022年11月，约翰·福瑟在接受《纽约客》采访时这样说。土耳其裔美国文学评论家梅尔维·艾姆瑞（Merve Emre）形容他是“和无政府主义的结合体”，一个喜欢在农村拉小提琴和读书的“嬉皮士”。

　　1959年9月29日，约翰·福瑟出生于挪威海于格松，在斯特兰德巴姆长大。7岁时，他差点在一场事故中丧生，据他后来所说，这是他童年“最重要的经历”，也是“造就”他成为一名艺术家的经历。在青少年时期，福瑟曾立志成为一名摇滚吉他手，但在卑尔根大学学习比较文学后，他才正式转向写作。

　　1983年，他以小说处女作《红，黑》在挪威文坛初试啼声，不过反响平平。此后多年，又出版了《忧郁1》《忧郁2》《清晨与黄昏》《火炉边的爱丽丝》《三部曲》等小说作品。穿插期间的则是他更加成功的戏剧作家生涯：1994年，福瑟的戏剧处女作《永不分开》在卑尔根国家剧院首演；1997年，《有人将至》在巴黎首演，使他从此跻身当代戏剧界顶流作家的行列。2012年，他公开宣布皈依天主教，并通过住院方式进行戒酒。

　　过去40年间，福瑟总共出版了28部剧本，14部小说，9部诗集，2部论文集，以及9部儿童文学作品，被认为是当代挪威文学界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也是继易卜生之后作品排演次数最多的挪威剧作家，他的戏剧作品已经被900多次搬上全球各地的舞台，并被翻译成阿尔巴尼亚语、希伯来语、波斯语、斯洛文尼亚语等40多种语言。他被誉为“新易卜生”“新品特”“新贝克特”。

　　福瑟也在挪威和国际社会相继获得了40多项大奖，包括1998年的新诺斯克文学奖、2003年的法国荣誉军团勋章、2007年的瑞典学院北欧奖和2010年的易卜生奖等。此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则使他成为挪威第4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此前三人分别为1903年的比昂斯滕·比昂松（Bjornstjerne Bjornson）、1920年的克努特·汉姆生（Knut Hamsun）与1928年的西格里德·温塞特（Sigrid Undset）——以及北欧第16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福瑟在接受挪威国家广播公司NRK采访时表示，他“在过去十年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天可能会到来。

　　梅尔维·艾姆瑞认为，阅读福瑟的戏剧和小说，“是与这样一个作家进行交流：由于他的含蓄和孤僻，人们对他的存在感到更加强烈”。她指出，福瑟的作品人物通常没有具体名字——那个男人、那个女人、那个母亲、那个孩子——却由此“抓住了我们原始关系的强度，时而凄凉，时而滑稽”。

　　诺贝尔文学奖委员会主席安德斯·奥尔森（Anders Olsson）也指出，正是在福瑟“对语言和戏剧动作的彻底精简中，他用最简单的日常用语表达了人类最强烈的焦虑和无能为力的情感”，并且，正是通过这种“唤起人类迷失方向的能力，以及用这种矛盾的方式提供接近神性的更深层次体验的途径”，他成了当代戏剧的主要创新者。“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认为他的影响力非常大，他写的一切都有一种普遍性。不管是戏剧、诗歌还是散文——它对基本的人性都有同样的吸引力。”奥尔森说。

　　在奥尔森看来，尽管福瑟和他的文学前辈们一样持有某种消极的文学观点，但他并未对世界抱以虚无主义的蔑视——恰恰相反，他的作品“充满了温暖和幽默，同时他对人类经历的鲜明形象的刻画也表现出了天真的脆弱性”。例如，福瑟的第二部小说《封闭式吉他》（1985）讲述的是一名年轻的母亲离开公寓扔垃圾，却把自己锁在房外而孩子仍在房内，她应当去寻求帮助，但她却不能这样做，因为她无法抛下她的孩子。这具有某种卡夫卡式“在法的门前”困境，但却是更容易让人从生活中辨识出来的日常情况。“毫无疑问，福斯勇于面对日常生活的不确定性和焦虑，这是他在公众中获得非凡认可的原因。”

　　而在戏剧创作中，福瑟的这一主题更多时候是通过强调地点的统一性，却破坏时间的统一性来实现的。在2007年的戏剧作品《影子》中，他为一群无名的角色安排了一系列重聚，他们对于这个重聚之所既不了解也感到不安，同样的简单短语带着明确的模糊性反复出现：“当然不/这就是你遇到某人时说的话。”奥尔森指出，福瑟创作的这个超越时间的背景为他的许多戏剧故事都提供了象征性的背景。其中也包括更早期的《秋之梦》（1999），这里的场景是一个墓地，一个男人遇见了一个女人，他们一起度过一生，共同的经历充满了爱、错误的步伐和未实现的梦想。同样在这件作品中，过去之恶魔困扰生者的不同时间层“几乎无缝地交织在一起”。

　　福瑟最重要的小说作品之一是《三部曲》，由《无眠》《奥拉夫的梦》《黄昏》三部组成。这是一部充满爱情和暴力的残酷，带有强烈的圣经典故，故事背景是几乎存在于福瑟所有小说中的贫瘠沿海地区。凭借这个高度戏剧化且精心设计的故事，福瑟荣获 2015年北欧理事会文学奖。

　　他的最新巨著则是2021年完成的《七部曲》。这部作品长达1250页，以独白形式写成，其中，一名年长的艺术家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对自己说话。这部作品看似永无休止地进行，没有句子中断，但实际上是通过重复、反复出现的主题和7天的固定时间跨度结合在一起的。它的每个部分都以相同的短语开头，并以对上帝的相同祈祷结束。奥尔森指出，《七部曲》不仅是主人公阿斯勒与自己命运和解的尝试，也是一部他处理自己作为艺术家的不太成功的职业生涯的艺术作品，并且，类似的故事也出现在了他的短剧《事情就是这样》（2020）中，“这种主题的变化体现了福瑟无论流派如何的一致性”，也就是他的中心主题“始终是人类的生存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