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odhuo安正中(1934—2003)别名安正宗,河南镇平人。1961年西安美术学院绘画系油画专业毕业。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版画家协会理事、陕西省油画学会副会长。1985年获陕西省劳动模范称号,1987年获文化部民间艺术开拓者称号,1999年获中国版画家协会“鲁迅版画奖”。陕西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秘书长,研究馆员。作品《延安冬晨》入选第六届全国美展。代表作品有《春晨故乡情》《源远流长》《山夜》《故乡的河》《河边》等。作品被中国美术馆、陕西省美术博物馆、广东美术馆、关山月美术馆、上海美术馆、浙江美术馆、河南省美术馆、北京画院等收藏,出版有《安正中作品选集》《安正中画集》等。
姜宝昌(中国国家博物馆博士后):吴院长您好,非常荣幸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美术观察》杂志一直关注美术创作与学术前沿,[时代人物]栏目旨在梳理对时代文化产生重要影响的大家个案,北京画院近年来举办了“二十世纪中国美术研究系列展”,此次“尽在质朴无华中——安正中艺术展”也是其中之一,这个展览较以往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吴洪亮(北京画院院长):北京画院美术馆从2007年开始,逐步形成了美术界所熟知的几个品牌项目,比如“20世纪中国美术大家系列展”和“美术研究系列展”,这次安正中先生的艺术展是作为“美术研究系列展”里的个案研究来做,我把它叫作“个案中的个案”。因为安正中先生本人经历非常丰富又有其十分独特之处,我们希望通过这种“个案中的个案”研究方式,把研究做得更深入、更细腻。我们以往更多关注艺术本体性的研究,或者是一个艺术家的艺术生成,比如他的风格,或者他一个时期的特点作为研究项目去做,但是安正中先生既是一位革命者,也是一位美术事业的管理者和推动者,同时又是艺术家,所以从这个角度上看他有着与众不同之处。而且恰逢中国百年华诞,我们试图用这样一个研究展,把握初心使命,所以我们除了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做了“百花齐放——北京画院创作与典藏精品展”这样一个具有历史性、又有现代艺术家创作的大展外,推出安正中先生这样以小见大的展览,我们是有精心设计的。另外,我们从人的角度、知人论世的角度来思考安正中艺术的时候,我觉得就有更多的社会学的意义。
当然,从社会学的角度去研究艺术家已经是一种常态化的研究方式,但是安正中的社会学意义是有独特性的,而且我们希望通过这个展览明晰:一个艺术的创作者,当他进入了一个大的时代,在这个大时代中有所得,也有所付出,或者说他作为一个艺术管理者,可能在绘画本身研究外所倾注的时间更多,他所处的位置是不是对艺术的理解、对时代的把控以及维度上会异于常人?因为我们也确实能感觉到有些艺术家,同时是艺术界的领导,他见多识广,他思考时就高屋建瓴,所以聚焦在创作上时,就会有广大的格局。尤其是20世纪以后的艺术家,除了我们常规意义上练好笔墨外,他们会有非常个人化的表达倾向,而像安正中先生的作品中既有他完全个人化的表达,也有对于时代的回应。尤其是对于时代的回应,我认为可以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内容和题材上的,甚至是政治上的需要,另外一个就是时代风格上,他比较敏感而且把控合适。所以当你反复品读这个展览的时候,这种多重意义就会显得愈发厚重!如果说通常意义的研究展主要关注艺术作品本体价值的话,那么安正中先生的展览则在艺术创作的基础上,更强调“人”以及“人与时代”关系的研究。这批作品的入藏和展览,对北京画院的研究将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
姜宝昌:正如您所说,安正中先生是一位革命者,是经历战火洗礼的艺术家,他对时代风格、题材的把控和表现很合适,所以在五十余年的艺术生涯中从事中国画、版画、油画、年画等多种艺术门类的创作,他的创作具有鲜明的时代精神和浓郁的个人风格,请您谈谈安正中先生如何处理多个画种之间的关系和他最大的特色?
吴洪亮:是的,安正中先生所涉及的艺术门类比较丰富,版画、油画、国画、年画、水彩等都有所涉猎,作品类型丰富、形式多样是安正中先生艺术创作上最突出的特点。他在版画、油画、水墨等方面都有作品存世,并且都与中国艺术生态的变化息息相关,是一位与时俱进的艺术家。安正中先生技能之全面,思想之丰富,在当时来说一般人难以达到。1949年,年仅15岁的安正中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先后参加了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1958年,安正中考入西安美术学院绘画系,正式开启了他的艺术人生之路。自此以后,他再未中断过自己的艺术创作。终其一生,艺术家的身份都是他理想安放的归处。1961年,大学毕业的安正中被分配到了宝鸡市群众艺术馆工作,从普通馆员一直做到群艺馆馆长,还当选了市文联副主席、美协主席。80年代中期,他调任陕西省美协担任常务理事,在这个职位上兢兢业业奋斗近二十年,直至逝世。这个过程中艺术探索从未停止,其实他是油画出身,然后结合了丰富的、不同艺术门类的元素参与创作,那么反观他作为一个艺术圈中人,一个生态中人的艺术特点,这就涉及“互渗”的问题,这点很有观照意义,他在不同的艺术门类之间能“渗融”,比如在他中国画里能看到版画的特点,还有油画的用色,还有版画里的制作感和构成感。再比如说他的年画,有两张我特别喜欢,他把解放军战士变成了门神,是用他儿子的形象作为原型,非常生动。这件作品中既可以看到它从哪里来,然后又还给社会的时候,他就不单单是一件工艺品,内涵极其丰富,更像一件艺术品,而且还富有时代特色,当你再深入研究时会发现还有情感的内蕴在里面。这个和其家族几代参加革命经历是息息相关的,所以我觉得那一辈军人的艺术或者从军的艺术家和一个纯粹的、只做过艺术创作的人是不同的,其实包括我研究过的古元,我觉得也可以延伸到对于安正中的认识,就是真正的革命者是超级浪漫的!尤其是第一代各行各业奔去延安的人,他们怀着对新中国未来极大的梦想,就像朝圣一样去延安这个穷困的地方,很多人原来生活是很优越的,恰恰是这些人最后选择了去革命,选择了在革命队伍中进行创作,其实这是最符合艺术创造的规律——极其浪漫,精神性极强,然后他们把这种精神极度地传递到作品中。所以在安正中的展览中,这点感受是十分强烈的,比如我在河南看到他画红军长征过雪山的那件作品,革命浪漫主义的情感完全超越了技法层面,他对于军人的描述、团队精神的凝聚、克服万难追求革命胜利的意志,这种浪漫完全表达了毛主席诗《沁园春·雪》中“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状态。他通过具体的事件、场景,以平视叙述的视角和略带浪漫主义的手法来表现军人群体坚毅乐观的风采,而没有陷入空洞乏味的歌颂俗套。所以波澜壮阔的革命浪漫主义精神与激情昂扬的个人理想结合起来,铸就了安正中的美学特色。
姜宝昌:也就是说老一辈艺术家骨子里那种浪漫和那种特别真诚的革命情怀,才是让作品打动人的真谛。
吴洪亮:是的,反观我们今天很多大型历史题材创作,应该在这个方面有所感悟。
姜宝昌:安正中先生是一位有着真挚情感、崇高理想追求的文化传承者和创新者,那么对于研究20世纪中国美术史和当前革命历史题材创作来说,安老的探索最大价值和意义是什么?以哪种研究角度切入最适合?
吴洪亮:革命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在20世纪中国美术史上是举足轻重的,像安正中先生那一批艺术家,以真诚的心态和强烈的热情歌颂英雄人物、歌颂社会主义新鲜事物以及身边的劳动人民,他们奉行的是现实主义、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式,结合新的现实语境进行新的艺术探索,所以这些作品真诚、思想丰富、形式美感强。现在有些重大历史题材创作,艺术家们真是倾心地去创作甚至画了上百个人物,不乏4米和12米这样的巨作,也非常好,但是你会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就是不如看《地道战》《地雷战》激动,原因就是在感情上的切入不一样。他以真情实感切进去的东西一定是让人感动的,所以题材一定不是最重要的问题,而是艺术家要把创作题材与思想内容达成一致,然后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在安正中的作品中我们已经看到了这种技法能力与真情实感兼具的精神,比如他有一张套色水印小版画,表现的是毛主席在延安的窑洞前扫地,毛主席的特点很鲜明,他就是通过强调故事情节,或者强调细节,强调这种通过一个切入点来感人的方法,这种方法现在也常用。但是正如我和安远远老师陪同中国文联名誉主席孙家正看展览时所说的,他的作品不是技法性的,一定是情感性的,他又在陕西生活很多年,所以当他描述毛主席的时候,并没有把毛主席放在神坛那么高的位置上,反倒让我们觉得和领袖之间有关系,没有距离感,感动了很多人,这个能力也是我们当代艺术家需要学习的!
姜宝昌:展览中我发现有大量关于表现大西北地区工人、农民、少数民族形象的速写,以及表现西北自然风貌的作品,这些作品在精神内涵和绘画本体层面上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吴洪亮:我们做完这个展览,没想到很多人十分感动。在文代会上,安正中先生的女儿安远远老师给大家分享展览册,很多美术界的领导和艺术家都赞叹不已,安正中先生作为美术界的领导,可能最多的时间是在给大家做服务,反倒没宣传自己。所以我们美术馆做展览和研究、杂志去宣传是我们应尽的一份责任,不能让这样不事名利的老艺术家被埋没了!
安正中一生扎根于西北地区广袤的厚土之中,作品中表现西北的人物形象和自然风貌的作品自然就多,但是他艺术视野开阔,从西北地区古今民间各种艺术形式中汲取了精华,形成了古朴厚重、深沉凝练的艺术风格。安正中先生的祖籍是河南,然后从陕西宝鸡到西安,基本都是在中国的中部和西北部,所以在他作品中一定带着西北的那种风味和气息,和江浙的艺术家截然不同,他80年代以后的作品背景基本上都是西北风貌,还表现了很多陕西南部很润泽的风景画,但是他会把一种叫作朱鹮的鸟嵌进去,后来在他的作品中反复出现,其实那是他理想性、精神性的标志,这个精神内涵就很独特!其实,80年代以后,大家在讨论艺术本体性形式问题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大量的构成感在他的作品中出现,那是一个时代风格的浓缩,包括在中国画的宣纸上制作机理,他做的都特别独特!而且把地域性的特点也做出来了,他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方法,超越了很多人,所以作品中有种沉稳劲和精神性,就不容易像当代肌理制作那样被轻易地消费掉,它只是借助于做肌理的过程把它精神性那部分呈现给你,而不是简单为了做肌理效果。这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丰富了长安画派的表现形式。对于我们今天的中国画家来说,需要学习的是要“恰切”的使用制作方式,我觉得还是非常值得从本体上去研究的!
姜宝昌:看完安老的展览,会有一个很深刻的体会,就是他的作品有很浓烈的质朴、淳朴和真诚的感染力,是什么原因造就了这样的艺术品格呢?
吴洪亮:他的绘画创作的形式技巧和思想内容都呈现出来一种朴实无华的感染力,总结起来有两点原因:一个是他的人品,像邵大箴先生给安正中先生写的文章题目“尽在质朴无华中”,非常贴切,就像量身定做一样!这点后面会多谈一些。另外一点他作为省美协的艺术领导和组织者,安正中对于美术界的前沿动向切中脉搏,并主动参与其中,一生都在无私奉献,反过来能促进他以更加平和、开放、包容的态度去对待不同类型的艺术和作品,所以他所有类型的艺术作品,也都在“质朴无华”的品质中了。另外,作为艺术管理者有一种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叠加处理多个事情的能力,转换的速度要快、创作上要有战略性选择,安正中先生就是这样的人。
吴洪亮:是的,我认为就是要严格管理时间,比如说北京画院组织了这么多展览,但是并不慌张,而是紧张有序地进行着,如建党百年的“红”这个战略,我和同事们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还有像2016年“地球的红飘带”,十年前我就开始筹划,等红军长征60周年时就很顺利地呈现出来,还有抗日战争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也是七年前就开始做了。这里有一个漫长的准备和铺垫过程,所以说像安正中一样作为美术界领导或者做行政管理的艺术家都有一种身兼数职,还能把艺术创作协调好的能力。比如他参加第六届全国美展的版画《延安冬晨》和1987年被中国美术馆收藏的中国画《归船》,都是忙里偷闲完成的。其实那些革命者画家跟一个纯粹的、自然的画家是不一样的,比如说赖少奇,我专门做了他晚年的展览,为什么呢?赖少奇与安正中一样,都是身兼数职的革命型艺术家,他回到广东后预测自己有大量的时间画画,他就专门制定了一个学习方案,包括“丙寅变法”的实施,这和齐白石那种没有逻辑性的、感性的变法是不同的。所以说像安正中这样的艺术管理者,他看世界的角度和维度不同,在做顶层设计的时候,他是用一个上帝视角在观看艺术的生成和变化,它比只关注绘画本体的艺术家要看得清楚,在安正中后期的画中有非常明显的排布计算,包括黄河大长卷的稿子,让我们看到了他格局化的清晰设计。
姜宝昌:有一种说法,就是安正中先生的作品是长安画派在当代新的发展,请您从这个角度谈谈?
吴洪亮:可以这样理解,其实安正中先生的艺术精神是长安画派艺术的发展性延续。在当时整个思想解放的文化背景下,长安画派也呈现了多元化和多样性的发展趋势,在向现代形态转型的实践过程中,安正中的探索,比如刚才谈到的肌理制作以及他的画面形式,还有他性格中开放维新的一面,使安先生的水墨创作,能够明显感受到他在色彩、构图等方面进行形式语言探索的努力。无论是充盈于画面的氛围渲染,还是几何感的构成图式都是很典型的代表,他是在赵望云、石鲁等一批艺术家的历史坐标上对长安画派进行了一种诠释,你看他在《学画自叙》中写道:“人生暂短,道路深长,艺术修养的提高是无止境的,一手伸向生活,一手伸向传统,是陕西美术界的先辈留下的座右铭,前辈们用心血换来的经验会让我们少走弯路,在实践中再创造出新的成果。”“我将尽毕生的精力在艺术实践中把对祖国人民、对西部的爱、对事业深邃之情感,溶入我的作品里。”安正中先生所有的作品基本上都是坚守“一手伸向生活,一手伸向传统”的创作理念,可以说他是这一时期长安画派的一面旗帜。
姜宝昌:安正中先生身份多重,工作经历丰富,他对陕西省基层美术工作的开展和美术生态的构建起到了那些作用?
吴洪亮:人生的厚度,多重身份的交织是安正中先生身上非常突出的特质。他在工作岗位上做了大量美术事业的组织辅导和艺术创作工作,扶持和培养了很多的基层艺术人才,甚至他还有“安司令”和“安大嫂”的爱称,四十余年时间不厌其烦地帮助后辈青年,为西北美术事业的繁荣发展奠定了底色。他作为陕西省美协的主要领导之一,他亲自参与、主持了相当多的工作,在宝鸡工作期间,组织美术展览、摄影、书法讲座等三十余次,还举办了各种美术创作学习班,他还带领相关人员挖掘、收集整理民间艺术品,在陕西省美协期间,为全国第七、八、九届美术作品展、建党八十周年、纪念《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一系列的活动都做出了大量的贡献。所以说,安老大半辈子的工作经历以及他的人格力量,对陕西省基层美术工作的开展和全省美术生态的构建都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打造了健康的艺术生态。
姜宝昌:安正中先生的作品不管是水墨、油画、还是版画,地域性题材上不管是军旅生活、农家小院,还是黄土风情,都关注现实、表现现实,始终有着浓烈的时代精神,安正中先生的作品对当下艺术创作有什么启示?
吴洪亮:安正中先生的艺术创作与大西北始终有着紧密的血缘关系,我们认真地解读他的《学画自叙》就会有收获,比如“秦岭太白山,陇东高原,渭河两岸,山乡村镇文化站,都留下了我的足迹……大西北土地的深情,乡亲们的朴实、真诚的厚意,使我更懂得了艺术的深刻含意。”再反观他作品中那些元素,他说的“艺术的深刻含意”就是“对祖国人民、对西部的爱,对事业深邃之情感”。另外,他的作品具有时代精神,其中艺术视野很开阔,对古今中外艺术均有涉猎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比如他在《刀笔深情·自序》中说:“那陕北高原上的‘信天游’,甘南、青海的‘花儿’,关中道的‘秦腔’‘眉户’等姊妹艺术形式,都给我深沉的感染,对激发我的艺术创作悟性,产生了莫大的作用。”我们深入分析作品会发现,他不是简单地挪用民间艺术的符号,或者某种装饰性的手法,而是精神性,他善于在普通的地域性题材中挖掘美,然后呈现出那种精神性的美才是我们艺术工作者需要学习的!
姜宝昌:安正中先生不但艺品超群,人品更是堪称楷模、有口皆碑!他在《学画自叙》一文中说:“我牢记在心中的一点,就是对同志、对朋友、对观众和读者要真诚,对艺术、对生活要真诚!”您能从这方面谈谈吗?
吴洪亮:从2010年那次耳闻安正中先生起,我的头脑里便不自觉得构建出一个忠厚长者、谦谦君子的形象。这次展览在北京画院美术馆举行,让我们重读了这位艺术界前辈的艺术与人生。他那种质朴、平和善良的形象也变得更加清晰、深刻。这是他为人的德行,更是他艺术的本色。安正中一生经历的战争动乱和生死离别的种种不幸,造就了他刚毅果敢、勤恳善良的品格,促使他更珍惜现实生活。善良质朴,勤勉尽责,温厚长者,这几乎是所有认识安正中先生的人都会给予他的赞誉。比如很多像高宏一样热爱艺术的穷孩子,找到时任陕西美术界领导的安正中,安先生都会给予艺术上的指导,给吃、给喝甚至安排住宿已经是常态了!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而且到了后代也一如既往地继承了这种品格,这样一个好的传统可以说给西安带来了非常好的艺术生态。比如2013年,安正中先生的夫人郭秀珍携子女将安正中先生各个时期的作品共计223幅捐献给河南省美术馆,馆方与家属还用捐献奖励的资金成立了一个基金,专门资助河南籍的年轻艺术家求学之用,我有幸在现场目睹了这一幕,更增添了一份崇敬之情。我们北京画院把家属捐献的大量精品力作作为重要典藏,认真的保护和研究,就是要把安正中先生的人格精神和艺术精神传之长远。
另外我再补充一点。安先生温厚、为人善良而且是一位非常出色和内涵丰富的画家,所以我们北京画院做研究展览也秉持一个态度,就是我们要以一种更专业的方式来阐释一个时代的要求,通过展览、研究文章等一种恰切的方式去表述这个时代和国家所需要的精神内容。我从小就耳濡目染地看到先辈们的做法,所以我觉得应该用一种有责任的态度去诠释,安正中正好是一个非常合适的项目,我们用一种朴实无华的、更像他为人的这种方式去传递出来一个员、军人和艺术家的内置精神。(本文由录音整理,经吴洪亮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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