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逍遥社区气候变化科学是20世纪后期发展起来的一个新兴科学领域,而温室效应与全球气候变暖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成为国际热点。中国气象局国家气候中心气候变化室副主任徐影表示,虽然关于全球冷暖的争论是一场长期的科学争论,但“其主因是人类活动”的观点处于主流地位。
早在1827年,法国科学家让富里叶首次提出温室效应理论,认为地球表面的温度受大气层化学结构的影响。大气层就像温室的玻璃一样,能让太阳光线通过,同时阻挡地球的辐射热返回宇宙空间。
工业活动会极大影响地球气候的观点,是由瑞典科学家阿累尼马斯在1908年首次提出的。1896年,阿累尼马斯曾在论文中指出,如果大气中二氧化碳的浓度增加1倍,地面平均气温将增加5.26摄氏度,纬度越高,增幅越大。1908年,他在专著《形成中的世界》中指出,由于工业的迅速发展,大气中二氧化碳的比重在未来几个世纪中会增加到引人注目的程度。
“但是阿累尼马斯对气候变暖表示了比较乐观的态度,他认为大气中二氧化碳的实际比重并不大,每年煤炭燃烧所释放的二氧化碳只占大气二氧化碳的1/1700,并且海洋能吸收约5/6人类排放的二氧化碳。同时气候变暖会给人类带来更加宜人的气候和丰富的物产,特别对寒冷地区来说。”徐影说。然而,尽管阿累尼马斯因其研究成果获得1903年度诺贝尔化学奖,但在此后的时间里,他的观点在科学界并未引起多大重视。唯一的例外是英国科学家G. D. 卡兰达。
卡兰达1938年在英国皇家学会演讲时指出,人类排放的微量气体足以改变全球气候。他比较了大气中可测量到的二氧化碳的增长与200个气象台的气象记录,认为这些数据支持了阿累尼马斯关于二氧化碳比重与气温关系的理论。同阿累尼马斯一样,他对气候变化的影响持乐观态度,认为补充的二氧化碳对北温带的农业是有好处的,同时气候变暖会防止“致命的冰川时代的回复”。徐影表示,直到20世纪60年代,科学界占主导地位的观点一直是:人类排放的二氧化碳会被海洋吸收,因此,没有理由担心燃烧化石燃料所带来的二氧化碳排放。
徐影介绍,20世纪70年代初出现的气候变冷说一度成为主流。1971年,丹斯加德等人发表的格陵兰冰芯氧同位素谱分析成果表明,地球气候有10万年轨道周期变化,其中9万年为冷期,1万年为暖期。按此规律,目前气候的暖期已接近尾声。日本气象厅朝仓正1973年撰文预言,地球将于21世纪进入“第四小冰期”。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环境研究所布莱森认为,地球目前正在非常缓慢地进入另一个大冰河期。
20世纪70年代,在美国布朗大学专门召开的“当前的间冰期何时结束和如何结束”研讨会上,学者们举出实例证明,地球气温已经开始下降。他们表示从暖到冷的变化可以不足500年,如果人类不加以干涉,当前的暖期将会较快结束,全球变冷以及相应的环境变迁就会随之来临。会议的两位发起者甚至还向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松写信发出警报。这种“冰期将临”的观点一直持续了20年。
尽管事实证明20世纪期间全球普遍增暖,但一些科学家认为当前的平均温度仍然低于历史上曾经经历的几个暖期,如全新世暖期和中世纪暖期。徐影说:“一些研究表明,在距今几千年的全新世暖期,中高纬度地区的陆上温度可比现代高2~3摄氏度以上,不过这期间仍存在次一级的冷暖气候波动和若干次快速变冷事件。公元10~14世纪,出现了一段比现代温暖的时期,称为中世纪暖期。历史文献记录和树轮、冰芯资料表明,这时欧洲、北美和北大西洋地区气候温暖而湿润,印度季风降水增加、尼罗河流量超过平均水平。我国历史文献中关于喜暖的作物如柑橘、苎麻等种植地带和蝗虫活动北界向北推移的大量记录,也表明这段温暖气候期的存在。”
“20世纪60年代末,随着第一次现代环保运动的兴起,人们开始认识到人类更多地依赖气候,而不能控制它为自己服务。”徐影说。20世纪70年代,联合国发起一系列与气候问题有关的国际会议,将粮食、水资源和荒漠化问题与不同的气候变化联系在一起,明确了人类引发的气候变化所导致的各种可能后果。60年代和70年代初发生的几起极端气候事件,如苏联干旱、印度雨季变化和欧洲干旱,在表明人类对气候有依赖的同时,也促进了科学界对气候问题的研究。
徐影介绍,国际科学界在全球变暖问题上初步达成共识是在1972年。当年2月举行的第一届世界气候大会发表声明指出:“可以有信心地认为,由于化石燃料的燃烧、森林的砍伐、土地利用的变化,在最近一个世纪中二氧化碳的总量增加了约15%,以每年0.4%的速度增加,并有可能在未来继续。”
1985年10月的奥地利维拉赫会议明确指出,实验显示,大气层二氧化碳的浓度每增加1倍,全球平均表面温度将上升1.5~4.5摄氏度。徐影表示:“维拉赫会议所表达的自信是建立在20世纪80年代气候研究的巨大进展之上的。其中最重要的进展包括:建立了更加现实的大气模型,进一步认识到其他温室气体如氟里昂、甲烷、氧化亚氮、平流层臭氧的重要性。虽然70年代科学界已开始意识到这些,但到80年代这一因素才被吸收到大气模型中,并认识到其政策意义。”
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分别于1990、1995和2001年完成3次全球气候变化评估报告。第一次报告指出,近百年全球平均地面气温升高了0.3~0.6摄氏度、海平面升高了10~20厘米,并指出上述增温幅度与气候模式所预测的结果一致。第二、第三次评估报告都显示,有明显证据证明人类活动对气候产生了影响,认为过去50年观测到的大部分增暖可以归因于人类活动,第三次评估报告对此给出的可能性是66%。
今年2月2日,IPCC发布的第四次评估报告第一工作组报告《决策者摘要》表明,过去100年(1906~2005年)中,全球平均地表气温升高0.74摄氏度;过去50年全球平均气温是过去500年和1300年中的最高值;1961~2003年全球海平面上升了0.18米左右,1993~2003年上升了0.31米左右。这更确认了人类活动对气候变暖的影响,认为全球变暖有90%的可能是人类活动造成的。
为证明近50年的气候变化是由人类活动引起,科学家采用将气候模式的模拟结果与近百年的观测事实进行比较的方法。发现如果不考虑人类活动,而仅考虑火山爆发、太阳活动等自然波动,并不能很好地模拟过去的气候变化。但如果加上温室气体的影响,则可以较好地模拟出近100年的气候演变。徐影说:“现在还有一些关于气候变暖原因的争论,部分科学家认为是自然因子的影响,但20世纪90年代,人为活动导致气候变暖已成为主流观点,这是根据观测事实和数值模拟结果作出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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