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上美王爷1942年4月3日上午,杜立特把突袭队员召集到他的起居室,把几个星期以来紧张训练的目的告诉了他们。他们是去轰炸东京。他接着讲明了和中国政府共同的安排:在中国东部的几个机场降落,补充燃料,继续飞往重庆。
然后杜立特讨论了有关这次行动的其他一些细节以及要进行的附加训练,并再次询问是否有人改变主意,有足够的预备机组人员等候替换退出人,但是没有人变卦。
每一个人要做什么,这时都清清楚楚。现在突袭队员可以在自己人中间自由公开地讨论每个重要的方面:副油箱,强调保持最低耗油量的重要性,低空飞行,保持无线电静默的必要性,以及在公海上空练习民途飞行等。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之付出艰苦准备工作的这项使命的重要意义。在战争的这个阶段努力是值得的,还有什么比反击日本,为美国及盟国所遭受的损失和失败进行报复更重要呢?
然而使命的重要性与危险性并存。突袭队员的生命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B-25的状态,杜立特宣布散会后,陆军突袭队员们开始仔细检查飞机,记录下需要调整或修理的一切事项,哪怕是看起来是微不足道的细节也不漏过。在他们能够利用“大黄蜂”号上的工具和修理设施期间,必须排除一切故障。一些突袭队员步测从领队飞机头到跑道尽头的甲板长度,计算着起飞的滑跑距离。他们当中(包括杜立特)没有一个人亲自试验过中型轰炸机在航空母舰上起飞,甚至都没有见过。
“本舰。”他通过扩音器宣布,“将把陆军轰炸机运载到日本海岸附近去轰炸东京。”
由于消息的爆炸性,整个航母出现了片刻的沉默,然后水兵们爆发出猛烈的经久不息的欢呼声;当用旗语把这次行动的消息传达到护航舰时,那里也爆发出同样的回响。水兵们都像小孩子那样上下跳跃。
在完成任务后给尼米兹上将的报告中,米切尔写道:“士气达到了新的高峰,一直保持到完成起飞、舰只撤出战斗区域以后。”
任务消息改善了“大黄蜂”号舰员与杜立特的队员之间的感情。格里宁说,“只用了几秒钟的工夫关系就改善了,舰上的所有人员,不论是陆军航空队还是海军,马上携起手来共同进行为圆满完成这次任务所需要的一切工作。”劳森发现当夜的铺位安排有了改变,冋室的两个少尉把最柔软的睡铺让给了他。在餐厅内,航空队军官有了与海军同行相同的待遇。
顷刻间,海军不知道怎么办才能使他们的客人在舰上生活得愉快。海军机械工主动帮助机修工作,水兵们拿出了自己的藏衣,面包师为他们烤制特殊糕饼,炊事员供应丰盛的饭菜——大多数突袭队员的体重迅速增加。
“大黄蜂”号的医务人员对“医生”怀特慷慨大度,从他们有限的储备中给他提供所需的一切药品。他们撇开规章制度,破除关于药品使用的繁文缛节,无私地满足杜立特队员的需求。
陆军机组人员主动引导水兵们参观他们的B-25,又随水兵们下到机库甲板观看海军战斗机、俯冲轰炸机和鱼雷飞机。在海上后来的日子是树立军种间协调一致的范例。虽然海军并不直接去袭击日本,但是他们决心把战斗人员运送到尽可能近的地方,确保他们在途中拥有必需的一切。
陆军突袭队员恢复了训练,主要由海军军官为他们讲课:阿波罗索切克中校是“大黄蜂”号上的航空官,他向陆军突袭队员讲授航空母舰的飞行作战。航空母舰的领航官弗兰克埃克斯中校被安排讲授导航进修课。情报官史蒂夫朱里卡上尉曾在东京担任了两年助理海军武官,主要工作之一是收集东京工业地区和特种工业地点的情报,以备将来可能使用。朱里卡对那座城市,那里的居民、语言和文化都很熟悉。他的任务是为预计轰炸的工业和军事目标准确定位,并教给突袭队员一旦被俘该怎么应对。
朱里卡收集了关于各个城市的大量情报,如值得轰炸的目标、通往这些目标最安全的路线,以及像河流和桥梁一类的具体瞄准点。他向突袭队员们传授了丰富的个人知识以及情报档案中搜集到的资料,如防空炮阵地的具体位置等等。他说日本人有500多架用于防卫本土的作战飞机。这对于装备有扫帚把尾炮、性能不稳定的顶炮和不便移动的机头舱的16架飞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对手。朱里卡描述了日本战斗机驾驶员攻击轰炸机的战术,这些显然是宝贵的情报,甚至对于那些还不能熟练进行射击的机组人员也无例外。
此外,朱里卡还举办了几次讲座,专门讲授中国和日本历史、各自政府的组织形式以及这两个民族间在生理和心理方面的差异。他教给机组人员用中国话讲“我是美国人”。美国平民首先接触到的中国人是到美国淘金、修铁路的广东人。他们所学到的中国话带着广东口音。朱里卡教给机组人员的中国话“我是美国人”的读音不知是谁教他的。从他教的读音来看是在说“你说美国话(LishuaMegwa音:里说美格瓦)”或是“你说美国话否?(Lushuhoomegwafugi音:里说美格瓦否咯)”。
中国南方方言种类多,差别大。朱里卡还教突袭队员们怎样辨别中国人和日本人。如果飞机在中国空域被击落,机组人员弄不清该地区是否已被日本人占领,朱里卡提供了一些方法,希望能帮助陆军突袭队员。但是中国人和日本人在外貌上本来就难以区別,加上也有中国人当了汉奸的,伪军的数量也不在少数,所以朱里卡提供的办法不是很有用。在舰上,机组人员开始进行最后一分钟的演习。炮手得到练习瞄准的机会。B-25轰炸机的顶炮塔安上了辅助动力装置,水兵们升起红色风筝和气球当作目标。全体人员还接受辨认各种类型日本飞机侧影的训练。他们坐在航空母舰的识别暗室里,练习记忆在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敌机图像的各种细节。
怀特向他们讲授个人保健知识以及到中国后应当釆取的卫生措施。但所有的讲解课里都并未涉及有关紧急跳伞和跳伞技巧的内容,这样一个疏忽却带来了致命的后果。
杜立特把自己带来的以及朱里卡在舰上原有的目标资料加以研究后,让机组人员挑选各自想要轰炸的城市以及希望在中国降落补充燃料的机场。各机由机长选定主目标和备用副目标投弹。经过多次讨论,每一名机组人员终于同意自己的选择,于是便分发了目标资料夹。机组人员需要记忆从陆路通向目标以及目标周围的陆上明显标识。他们研究被轰炸城市的图片以便能迅速确认目标点。必须准确地记忆,因为虽然每个驾驶员都有飞行图,但是不能在上面划线或做任何标记,担心一旦落入敌手会引导敌人追击特混舰队。
杜立特计划于4月19日15时首先起飞,约在日暮时分抵达东京上空。其余的轰炸机将在3个小时后日落时起飞,在夜间飞抵目标上空。杜立特投掷炸弹引起的大火将作为灯塔指引其他的飞机。杜立特预期在黑夜到达中国的机场补充燃料,其他飞机将在20日白天飞到中国。突袭队员们反对杜立特首先飞抵东京为后续飞机引路的计划。他们认为这太冒险,不愿意让杜立特为他们创造便利而冒这种风险。但杜利特尔坚持自己的计划。
计划中,其余15架飞机编为5个分队,每分队3架,每一分队指定一个航路,每一架又各有航路地区中的指定目标。计划中的攻击正面宽度达80千米,可以造成大批机群进袭的印象,从而分散敌人空中与地面的火力;定点上空至少有一架以上的轰炸机飞越,以达成奇袭的威力。
第五分队,分队长希尔格少校,从东京南区绕过,飞往名古屋后散开,一架炸名古屋,1架炸大阪,另11架炸神户。
在这次任务提示中,特别强调一旦起飞,每架飞机各行其是,不作编队飞行;飞行中也没有任何无线电通信,以求确保奇袭成功与飞行人员的安全。根据轰炸的目标不同,每架飞机装载不同的弹种,有些轰炸机装的是4枚227千克的爆破弹,有些则是4枚227千克特制集朿燃烧弹,每枚集朿燃烧弹可分解为128枚子燃烧弹,还有些则是混合装载,一般认为爆破弹比燃烧弹更能使目标受到损害。实际上日本大多为木结构房屋,如果能在日本一处城市中引起大火,他们的建筑物都极易燃烧,要想扑灭就有很大的困难。杜立特要求避免去炸石质、钢筋混凝土以及钢材的目标,因为如此少的爆破弹没法造成足够的损害。
轰炸机飞机员需要把自己的地图研究得非常仔细,记住航线上可能遇到的地标,为的是低空突防接近目标。接近目标时飞机要拉起,使炸弹能均匀分配,而且为了使炸弹破片不致危及飞机本身,投弹时,每架轰炸机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尽可能以直线投掷炸弹。这样可以使轰炸机暴露给敌防空火力的时间降到最低限。所投放的燃烧弹束尽可能接近爆破弹,以便使爆炸引起的火势蔓延开来。
杜立特果断地否决了少数人员提出的两条建议:第一,在居民区投掷燃烧弹,这样可以使木架纸糊结构的房屋燃起熊熊烈火;第二,轰炸皇宫。杜立特强调指出所袭击的只能是军事和工业目标,他严厉禁止违反这条规定。无论是居民区还是皇宫都没有任何军事战略意义,因而不值得在这些地方浪费炸弹。并且攻击天皇必将使日本人更顽强、更凶残地作战。杜立特非常严厉地反复强调这个要求。
作者简介:超人A,时政、历史领域的爱好者,各领域涉猎广,富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聪慧,希望在这里与大家遨游于书中知识。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