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丽婷想必过去的我们在试图回答这个问题之时，或许都曾信誓旦旦，纵使是门外汉都能形容出服装设计师、时装秀、时尚杂志等勾勒出时尚产业模样的关键字。

　　然而近几年来，我们却不敢对所谓时尚妄下定义，因为这个世界经历了太大的变动，让身处其中的人们都忍不住低下头望着自己摊开的双手纳闷——我在做什么？我们正往哪里去？

　　从上游至下游，时尚圈在种种震荡之下被迫审视自己的步履， 就连美国时装设计师Narciso Rodriguez 都在后台坦白说道：“作为一位服装设计师，我一点都不懂现今的时尚。我被它燃烧殆尽，而且还对它的某些部份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服装设计师们的角色，从曾经创造流行的意见领袖，走向如今追赶流行的仓皇囚俘，我们不禁再度问起——时尚怎么了？

　　2014年，俄罗斯匿名时尚集体Vetements 的出现，着实给了时尚圈一个重击。当时以“服装”为名的这个时装品牌，跳着与任何时尚规则都无关的舞，逼迫整个产业重新思考“服装”的本质，以及反思时尚产业在服装之外偏离常轨的演出。

　　举例来说，多家品牌一季比一季更加铺张的秀场，就是时尚歪楼的缩影。将大手笔的造景搬进秀场，“作秀”主导的意象越趋鲜明，而时尚被赋予的造梦本质，则也随着当代人们梦想越来越疯狂的状态不断膨胀。

　　街头(Streetwear) 与时尚(Fashion)，在二十世纪的关系总是彼此憧景，高端时尚产业欣羡街头时尚的自由，而街头时尚则向往高端时尚的璀璨。然而今日高端时尚设计师的名字光环不再，随着数字媒体 ，尤其是Instagram的掘起与发展，人们对品牌的口味逐渐转换，小众的独立品牌反而成为消费者打造个性的“酷”选择。

　　街头服饰品牌因此不再需要依傍着高端时尚的规则，而是能靠着有魅力的创意总监或鲜明的风格形象走出自己的一片天。Off-White 的成功，便是街头品牌不按牌理出牌、却准确打进大众内心的典范。

　　5月初，一则震撼弹般的Instagram 贴文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并丢下为数众多的问号给整个时尚局势与走向，俄罗斯天才男装设计师Gosha Rubchinskiy 写道：“诚如你们所知道的，我们将停止品牌Gosha Rubchinskiy。我们不会再推出季节性的系列。取而代之的，新的事情将要临到。”虽然这样的消息令许多Gosha 粉无法置信，但这股由俄罗斯创作者们所带起的“丑时尚”浪潮消退过程，却是有迹可循。

　　从去年开始，我们便逐渐耳闻Vetements 的系列，不再如过去一样使人们耳目一新，而改由Off-White 创办人Virgil Abloh 所带起的这波街头时尚反动，更可从他被任命为Louis Vuitton 男装设计总监一事瞥见，被《Times》封为今年度“世界100 位最有影响力的人”其中之一的Virgil Abloh，不仅模糊了高端时尚与街头时尚的分野，更为当代衣着立下新的里程碑。这一切都直指：街头时尚正不断扩散。

　　诸多现象，似乎提示着一件我们都不愿承认的事实：“Is fashion out of fashion?（时尚是不是不流行了？） ” 有些设计师却认为纵使属实，这或许对于时尚产业是件好事。在这个看似最坏的时代当中，将危机成功化作转机的品牌便有机会大大胜出，而面对时尚圈的“大会考”，谁能最快重新校准定位并交卷？

　　言论极度自由的当代，我们对于关切的议题总能自由地选边站，而作为意见领袖，时尚品牌将自己的立场更进一步推进。

　　举例来说，Miu Miu 在7月发布的早春系列便对女性喊话“别被年龄框架”；Fendi 在面临皮草戒断议题之时，交出了更具创意的提案；而面临时装秀僵化的况状，Alexander Wang 则大胆将大秀带至街头，拉近时尚与大众的距离。

　　二元对立不再流行，时尚当中非黑即白的景象也被一一敲破。最显著的现象，便是Gucci、Burberry 等品牌的服装秀男女合走一举，打破了衣着禁锢于身形及性别的偏狭刻板；除此之外，模特儿甄选当中的歧视与霸凌，也被当今时尚圈拥抱多元肤色、身材及种族的视野逐渐化解，伸展台相较于过去更能投射出我们生活着的日常。

　　时尚的脚步总是不断向前，迈开脚步的方位往往带着“为了新而新”的意图。看不惯时尚产业流于形式的创作迷思，俄罗斯时尚势力如Demna Gvasalia、Lotta Volkova 率先挑战人们对“美”与“丑”的印象，他们致力翻出人们觉得过时、老气的历史服装元素，不加以改装或粉饰地原汁原味呈现，让不酷的变酷。

　　我们也可以看见如Prada、Balenciaga 等经典大牌提出了同样对于美丑的质问，而他们的行动也逼迫时尚圈重新思考何为主流、为何主流。

　　在Balenciaga 2018 春夏男装形象大片之中，我们能看到晕染的仿天空背景、彩绘树林山景、搭配上突兀出现的盆栽树以及藤椅，就像是十几年前我们能在百货公司里找到的柯达摄影棚家庭快照布景一般。

　　环顾了这两年的流行趋势，那些由名模穿戴，走着气势非凡台步，在伸展台上展示的时尚单品，是否连你都看不懂，从前小吃摊老板才会配戴的“Fanny Pack”腰包，又或是爸爸最爱穿的布希胶鞋，甚至直接被称作Ugly Sneakers 的功能运动鞋，似乎越丑越时髦。

　　根据时尚搜寻平台Lyst 公布的数据显示，在刚过去的2017年，最受时尚界追捧的前10名搜索单词中，Ugly 更是第9名，可见这股“丑时尚”完全的席卷了时尚界与消费者的心坎。

　　虽然时尚蜕变的路途仍遥遥无期，这些高端时尚品牌做出的改变着实令人感动，我们能看见其中装载的是更多元的声音、对人与环境更深的关怀。

　　然而许多人可能也同时挂心着，失去了权威与领导地位的时尚，还能称作时尚吗？或许在将来，我们将会面临舍弃“时尚”两字的矛盾与纠结，但这一切未知却也令人充满期待。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