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妹网FaceApp席卷全球,这款应用通过算法让用户有机会看到自己的衰老。据报道,1270万用户——比纽约市的人口还多300万——在上个月七天的时间内下载了这款应用。
尽管这款俄罗斯应用因为它的病毒式传播和隐私问题(要求对用户的照片进行“永久且不可撤销地访问”)而闻名,但更有意思的是,这股FaceApp热潮让我们重新认识了我们的社会——以及我们未来的生活。原来,我们对于衰老的兴趣比我们自己意识到的更大。看到自己的未来以数字形式呈现,这种不可抗拒的诱惑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人们不再担心会失去隐私。
我对此感到惊讶。大多数年轻人都否认衰老,他们几乎没有为衰老做任何准备。我们二十多岁的时候忙于社交,三四十岁的时候忙于工作。随着时间和财务压力的增加,我们鲜有机会为未来做打算。这些压力带来了我们可能并不想做出的牺牲:我们将无法负担得起照看我们年迈父母需要的时间和金钱。
令我感到失望的是,在英国,老年人变得越来越孤立和寂寞。而在亚洲、中东或者甚至离家更近的欧洲,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同一个家庭的三代人在一起吃饭(甚至住在一起),这在美国或英国是很少见的。我们有一个发达的文化,将不同种族、不同宗教信仰甚至不同阶级的人聚集在一起。然而,世代分裂却根深蒂固地存在于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中。
作为一个家庭医生,我可以看到孤独像传染病一样在不断扩散。找我看病的老年患者们并没有具体的疾病,也没有明确的医疗问题。几分钟的咨询后,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没有生病,他们通常也不觉得自己生病了。他们只是需要和某人——任何人——说说话。
即使它们不一定表现出特定的心理或精神疾病,这些挑战也是非常严峻的。在一个已经超出承受能力的国民医疗服务体系(National Health Service,主要是为缓解急性或慢性疾病而设立的)中,出现了新的健康危机:老年人口的孤独感。
尽管孤独感并不是医学上的一种疾病分类,但其对健康的影响却是真实的:孤独和隔离对健康的不利影响和每天抽15根香烟一样巨大,而且比肥胖更有害。但是孤独感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所以,接下来呢?自1980年以来,我们的平均寿命延长了10岁。同时,人们生的孩子越来越少,而且生孩子的年龄越来越晚。一个世界级的卫生服务机构如一条长蛇在吞噬自己的尾巴;它的医疗服务延长了人们的寿命,但是随着退休人口与劳动年龄人口的比例不断增加,为医疗服务提供资金的纳税人越来越少。
非政府组织、慈善机构,甚至单独的志愿者个体填补了这块空白。他们可能不一定经过专业的培训或具有丰富的经验,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具有同情心并且愿意花时间去倾听。这看似微不足道,但是我已经看到了慈善组织“谁是侯赛因”(Who is Hussain)的志愿服务带来的效果。
以这种方式提供社区辅助而不是通过直接的医疗干预,通常可以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更容易接受帮助。在我们的文化环境中,一些老年人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负担,这种不情愿寻求帮助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
从长远来看,唯一能真正帮助我们社会中的老年人的方法是回到代际合作的传统的价值观——通常处在同一屋檐下。最终,我们需要发展出这样一种文化:老年人关怀和照顾孩子是一样的,用人单位意识到拥有年迈父母的人的义务和拥有新生儿的人的义务是一样的。
我希望FaceApp将近1300万的新用户对此有所反思——无论他们的真实年龄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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